義大利恐怖電影史
眾多恐怖電影迷們都以為他們的鍾愛己在Universal、Hammer、Roger Corman和其他一些著名的恐怖電影製片室和生產商攝製的各類影片中得到了實現。其實只有當你到陽光燦爛的義大利對滿布陰霾的意國電影走走看看時,你才算真正經歷了經典的恐怖電影。真如David White在他三章系列中所言……
一
烏黑與淡白
夜半時分,年輕的牛奶場女工離開人聲鼎沸的酒館,要穿過一條小徑到達敗落穿風的牛棚。當她走出酒館,眼前是黑壓壓一片魅影四伏的森林,別無他路。她只得繼續前行,周邊重重的樹林看起來暗藏驚悚。女孩白皙的肌膚裸露在深夜的黑漆中,黑夜如毯子一樣緊裹著她幾近窒息。當夜風吹過林中,呼嘯著要喚醒所有的驚恐,她開始無助地顫抖……這部影片是Mario Bava的《撒旦的面具》(Mask of Satan又名Black Sunday),相比之下能夠更為有效直接地體現驚悚恐懼的影片寥寥無幾。偶有他例,Pupi Avati的作品《笑窗之屋》(House with windows that laughed)的開場鏡頭是旋轉著的一具暈黃的男人軀體。隨後,一隻手揮舞著匕首,直捅男人的胸膛,柔和的鋼琴聲被他的慘叫打斷,"顏色,"又一聲"顏色"。在Dario Argento的《地獄》(inferno)中,一位少婦穿過一座外觀陰森的圖書館門廳,當她走過幾名坐著的人身邊,目光盯著他們面前的書本,除了她的腳步聲外,一片寂靜。突然間她經過一名婦女處,沒料到的是這婦女直盯觀眾,目光咄咄,似乎要帶走我們中的每一位。這就是義大利恐怖電影,作為被擱置在藝術電影和基本廣告之外的一種類型,彌補了電影世界空缺的一節。儘管義大利恐怖電影從未被所謂的電影學者(他們中的大多數人把關注的對象局限在1939到1979年間湧現出的好萊塢電影以及在美國有著不錯口碑的外國電影作品)所接受,但它投另類癡迷和渴求刺激的電影觀眾所好,找到了較為適宜的定位。然而大多數義大利恐怖電影都不能為大家所獲,除非是通過郵購。少數幾部能夠通過Blockbuster Video網路傳播的也很難保證未經刪剪。難逃刪運的性、暴力或其他重要的視覺元素只能在郵購拷貝中窺得。然而,這些精彩的電影部分通過在旅館影院和早期錄像帶中的曝光引起了電影迷們的興趣,這也促使較為新潮的電影學者們徑尋著全版的電影,對盎格魯藝名加以解讀之餘對著每一位願意聆聽的人宣揚道:Mario Bava, Dario Argento和Lucio Fulci才是奇絕電影中被忽視了的英雄。他們的這一熱情不久也帶來了專門性的恐怖電影海外郵購公司的興起。令人欣慰的是這些電影都不再如以往般難以找尋。本文第一部分將介紹早期的義大利恐怖電影以及Mario Bava、Riccardo Freda和Antonio Margheriti的歌特式怪誕、淒涼的鬼怪小說。第二部分《銀與黃》將察視giallo類型電影和Dario Argento的興起及其影響,第三部分《深紅》將討論近二十年來義大利恐怖電影以及諸如《Dawn of the Dead》、《The Exorcist》之類的美國電影如何影響導致了這一類型片中的優秀作品的出現以及劣質影片的氾濫。
I Vampiri又名The Devil's Commandment (1956):義大利恐怖電影可以認為是電影製作者、雕塑家Riccardo Freda在1956年"發明"的。這個以巴黎為故事背景的電影講述了一位元記者如何調查一宗系列性離奇命案的故事,遇害者都是周身血液被抽幹。調查結果指控是一名瘋狂的醫生為了他心儀的伯爵夫人留駐青春芳顏而集取年輕女子的血液。結果掀起了軒然大波,迫使導演Freda在拍攝的第十天就選擇放棄,攝影師Mario Bava接手了最後兩天的攝製。這部作品堪稱空前,它的巴羅克視覺風格和頗講情調的攝影仍未能使它逃離票房慘澹的厄運。在美國上映時,儘管對此作品進行了刪減,並新增了一個逗笑、好色的角色Al "Grandpa Munster"Lewis,但票房成績更慘。然而其中還是有頗多值得義大利恐怖電影迷們玩味的地方。儘管有關恐怖電影的定義在後來得到了更為恰切的定義,但Bava和Freda貫穿始終的影響是顯然的,這正是義大利恐怖電影的發端。
The Mask of Satan 又名Black Sunday (1960):義大利電影製作者再次著手恐怖電影的拍攝已經是四年以後了,在Renato Polselli同樣受歡迎的《The Vampire and the Ballerina》(1960)之後,攝影師Mario Bava首次作為導演浮出水面,創作了一部代表性的恐怖電影,這宣告恐怖電影作為一種電影類型從此誕生。The Mask of Satan是真正意義上的恐怖電影代表作,故事大致源于果戈裏的《the Viy》,它講述一個處死二百年後的巫婆復活人世開始報復當初處死她的人們的後代,然而這個故事相對於Bava那幾乎要跳出螢幕般的特殊視覺效果而言稍顯次要,他的構圖如此複雜,以至於影片的每一幀都可以被放大並掛在牆上,光與影的強烈對比營造出有甚於Universal公司早期作品的恐怖效果,Bava創造出一出驚心動魄的神怪故事,充斥了巫婆、幽靈、秘密通道、淒叫的野狗、惡毒的公車司機甚至包括對著路人張牙舞爪的樹枝。每一位看完此片的恐怖電影迷都著實大開眼界。這部影片在義大利取得成功並預示著Bava執導生涯的開始,它在美國經過刪改後冠以《黑色星期天》(Black Sunday),同樣大受歡迎。雖說它經過了修改,但基本上還是保證了原作的汁味,並一著被能在首映時有幸一睹的美國電影迷們津津樂道難以忘懷。影片取得成功的一大功勞歸於片中的影星Barbara Steele,這部作品標誌著Barbara Steele演藝生涯的發韌,之後她又在九部義大利恐怖電影中擔綱主演,每一部都因她的表現而亮色。她那陰暗的造型、冷淡的情欲使她自然而然地適演恐怖片,由她演出的多數電影取得成功都與她的表現密不可分,她的另外幾部義大利恐怖電影為:《The Horrible Dr. Hichcock》( 1962)、《The Ghost》(1963)、《Long Hair of Death》(1964)、《 Castle of Blood》(1964)、《Nightmare Castle》(1965)和《She-Beast》(1965)、《Terror Creatures from the Grave》(1966)、《An Angel for Satan》(1966)。
《The Terror of Dr. Hichcock》(又名《The Horrible Dr. Hichcock》1962):沒人甘願被舊時同僚所超越,Riccardo Freda假以藝名Robert Hampton開始創作自己的恐怖電影代表作品。有別於Bava對怪力亂神題材的熱衷,Freda把關注的目光對準人內心的罪惡。他在攝影色彩和零星的演員上下工夫,Freda和編劇Ernesto Gastaldi編了一個Hichcock大夫和他兩個不幸妻子的故事。苦於自己不能以正常方式進行房事,善良的大夫對他那迫切需求歡愛的妻子注射了鎮靜劑。在發現了一種能把人心跳速度降低至極點的麻醉劑後,他冷談的性欲能夠以此得到了最大的滿足,於是他便換用這一新藥方注射,結果出現事外,他的妻子因此死去。影片的其餘部分講他和他再婚後的妻子(Barbara Steele所扮演的最出色的角色之一),她如何逐漸發現大夫那恐怖的幻想。本片揉和了Daphne Du Maurier的《Rebecca》以及Walt Disney《Snow White》中的一些元素,除了其中的審判(這一點並不象二十年後Joe D'Amato的Buried Alive)外,基本上是一個索然無味的題材,但它是真正營造出陰森恐怖氛圍的經典恐怖片。Freda並不滿足於簡單地利用鏡頭向觀眾講述故事,還讓其中的演員進行表演發揮。值得細看的是當Robert Flemyng驅車前往年輕女屍處時被他一位老同事打斷這一場景。還有就是Steele慢慢發現她被鎖在箱子中時一幕。在義大利恐怖片中很少有演員允許如此激情的表演,他們的角色對於整個成品而言不可或缺。編劇Gastaldi自他漸被淡忘的首部銀幕恐怖作品《Vampire and the Ballerina》以來從事這一類型片的工作也有多時,他繼續編出了Mario Bava導演的作品《What!》(又名The Whip and the Body,1963)以及Paolo Heusch的《Lycanthropus》(又名Werewolf in a Girl's Dormitory,1962)。Freda又執導了《ghost》1963)幽靈系列作品,然而並沒有承繼前作的情節,Hichcock大夫反成了受害者,他妻子卻是陰險的反派人物。與以往作品的注射器有關聯的是大夫本人為了延續生命反而須要接受注射,而他所愛的妻子正使用這注射器慢慢毒殺他。故事以這種方式展開,直至最後出人意料的結局,第一部作品中的罪惡在自己的肆虐中得以明證。
《Castle of Blood》(1964):Antonio Margheriti導演雖說名聲要稍遜於Freda和 Bava一籌,但他同樣為這一電影類型貢獻出了一大把傑出的作品。Castle of Blood是他的第一部也是最受爭議的恐怖電影作品。George Riviere在本片中扮演了一位名為Foster的年輕作家,在一家小旅館裏追尋著艾倫.坡(Edgar Allen Poe)。Foster和坡的朋友們打賭聲稱自己能夠在當地一個鬧鬼的城堡中度過一夜,之後就向黑暗進發,以證明鬼神並不存在,並贏得他的獎金。當他到達城堡之後卻面臨了Blackwood一家的鬼怪情,這一家人的淫欲致使家庭分崩並最終導致他們殘忍的殺戮。途中他邂逅並愛上了美麗的女鬼Elizabeth Blackwood(令人驚奇的是由Barbara Steele所扮演)。隨著夜晚一點一滴地過去,城堡中開始充斥起生靈,Foster這時開始意識到Blackwood一家正對他暗中策劃著一個險惡的計畫。他唯一的救星可能就是同樣墜入情網的女鬼Elizabeth。Margheriti充分利用黑白攝影以及城堡形成的幽閉恐懼症,儘管影片在最後第三段略顯拖遝,但高潮部分能嚇得人僵寒,結尾處又出人意表令人震撼。和一般的觀影者所見不同的是,Margheriti賦於他影片更多的兇殘、色情場景,這一點遠遠超出了當時的電影觀眾所能欣賞到的。其中有明顯的女同性戀傾向(這在美國審查後的版本中要顯得稍微隱蔽些)以及一條活生生逼真的蛇被斬首的畫面,這也是幾年後Ruggero Deodato的食人影片(詳見第三部分)中動物殘殺連續鏡頭的先驅。Margheriti繼續拍攝了幾部帶有歌特式傳統恐怖風格的電影,其中The Virgin of ueremburg (1964)和The Long Hair of Death (1964)是對恐怖片的傑出補充,然而1971年他重拍《Castle of Blood》,並命名為《Web of the Spider》,卻多少令人失望。儘管作品以更明顯的語調鼓吹,Klaus Kinski扮演Edgar Allen Poe也更加扣人心弦,但重拍片還是少卻了原作激動人心的地方。
《Kill, Baby, Kill》(1966):隨著《Mask of Satan》的解禁,Mario Bava繼續他的導演藝術家生涯,很多影評人都認為Bava之後的作品再沒能取得如《Mask of Satan》般的成績。有著類似評價的是Orson Welles和他的首部作品《公民凱恩》(Citizen Kane),然而這種先入為主的觀點對Welles同樣頗不負責任,也打擊了人們對Bava以後作品的深度考察,而真是這些後來的作品不僅大大擴充和影響了恐怖電影,而且還波及後來的犯罪片、科幻片、西部片。《Mask of Satan》之後,Bava繼續挖掘恐怖與虐待的本質。他並沒停留在探索上,隨後的作品開始包括一種成熟的心理基礎,間或夾雜些超自然。他的第二部作品《The Evil Eye》(1961)開創了另一種新的giallo電影類型,這種電影類型給生命帶來更加的瘋狂和錯亂,影響至深的如1964年電影《Blood and Black Lace,1964》(詳細另見本文第二部分)。在他的電影選集《Black Sabbath ,1963》和暴力鬼怪故事《What!》又名The Whip and the Body ,1963)之後,Bava拍攝了恐怖電影黃金時期的高水準作品(當然也有爭議):《Kill, Baby, Kill 》(1968)。
在Villa Grapps的小村莊,年輕的醫生(Giacommi Rossi-Stuart)受任調查一宗殘忍的系列命案,其中的遇害者心臟都被嵌入了金幣。他調查發現有一名當年慘死在馬車事故中年輕女鬼正重返村莊企圖報復當時見死不救的村民,Fabienne Dali飾演一位為了使受害者靈魂免受煉獄之苦而將金幣嵌入他們心臟中的女鬼,Erika Blanc扮演Rossi-Stuart的助手Monica。《Kill, Baby, Kill》屬於真正的鬼片類型。年輕的金髮女孩,一席慘白的外袍,跳動的皮球,這些都是片中令人驚寒的地方,後來Frederico Fellini在他的電影集《Spirits of the Dead 1967》中的Toby Dammit部分也用到了這些要素。影片瘋狂的結局受David Lynch《Twin Peaks》最後章節的影響,講主人公在許多相同的房間裏追逐一個神秘的人物,最終發現目標原來就是他自己。除了浸沒在迫人的鄉土氛圍中那些令人眩暈的視覺要素外,從彌漫在村民們心中那超自然的妄想症來看,作品洋溢著明顯的腐爛味,整個村莊似乎都成了視覺上的一座監獄。那希望的最終幽靈,穿行在日出中的幻想狂,都喚醒了我們腦海深處對曾受煎熬的記憶。鬼孩在晚間尋找她丟失的彈球,淒厲的尖叫劃過夜空。Erika Blanc無疑要稍遜Barbara Steele一籌,但其出色表演也使諸如《The Devil''s Nightmare,1971》等義大利恐怖電影栩栩生輝。
把以上幾部作品視為恐怖電影的代表作,聽來似乎是一位狂熱的恐怖電影迷過度的讚譽,但這並不全面,這些作品都是義大利恐怖電影黃金時期的經典,它們的製作者都是恐怖電影類型圈子裏的能工巧匠。這並不是說此外再沒有可以媲美的作品(如Giorgo Ferroni《Mill of the Stone Women,1960》以及上面提到的Barbara Steele扮演的作品),也不能說這一類型片中部部經典,不排除有劣作的存在,但畢竟那些敗筆最初的目的都是試圖有所突破。它們所獲得的獎項,雖然偶爾也並不滿意,但也值得一提,從中看出他們另闢蹊徑的怪異情節、離奇的套路以及興之所致的敍事。不無遺憾的是整個行業並未維持如此狀況很久,電影中新生出的性愛自由,以及一些美國恐怖電影的深受歡迎,正日漸帶來恐怖電影的輝煌與末落,興衰與成敗。
二
炫黃與銀霜
無論是Ennio Morricone那令人恐懼的鋼琴cues還是Goblin樂隊歌特式的電子驚悚搖滾,或是黑皮手套中勁蠻有力的雙手的畫面,血絲眼睛閃爍歙合的定格以及激流水柱沖涮血跡剃刀的鏡頭,這都意味著一樣東西,我們在看giallo電影。這種稀奇古怪的義大利電影中充斥著至今仍氾濫在美國電影中的性和暴力。更有甚者,莫非是一些兇殘的暴力情景,廉價的裸露與血性毫無意義地對女性加以蹂躪。其中出色的,有著固定的風格和衝突,混性愛、暴力、神秘於一體,成為令人眼花繚亂的視覺大雜燴,內涵儘管離奇荒誕,但也吸引著觀眾目不轉睛地對著銀幕。不出所有義大利恐怖電影的命運,沒幾部giallo電影能在好萊塢保持完整。其中有一些在八十年代初通過錄影帶播映,但遭到了嚴厲的禁罰,被剪得七零八落,偶爾看片的觀眾因此輕易認為它們如何如何惡劣。這種胡亂處理也致使VCR老闆們失去了大批普通觀眾。相反,更富文化教養的電影迷們也因為giallo電影中糟糕的英語而與這些作品擦肩而過,他們顯然沒有意識到除了配音以外,所有義大利電影中的英語至今仍不盡人意。不管如何,這一電影類型的確吸引了眾多的愛好者。儘管giallo電影草創之初即脫離了義大利恐怖電影而作為單獨的一類,但它不久即風靡起來,推動了一系列冒險刺激電影的興起,令義大利、美國甚至全世界眾多恐怖電影迷為之癲狂。
《Blood and Black Lace》(又名Six Women For An Assassin,1964):1962年Mario Bava拍攝了《The Girl Who Knew Too Much》,宣告了giallo電影類型的誕生。giallo因一套黃封皮的平裝書而得名,它當時並不是恐怖電影的產物。與義大利恐怖電影中那巴羅克式的險怪神話大相徑庭,giallo作品相對通俗。然而《The Girl Who Knew Too Much》和Freda、Bava的《I Vampiri》一起打入美國市場時被改編,冠以《The Evil Eye》的標題,外加了不少受Bava影響的流暢又驚險的喜劇情節。然而1964年Bava拍攝了《Blood and Black Lace》,命定並推廣了giallo類型電影。
在存放有五花八門的女人體模特及卡通模型的美麗莊園外發生了一宗殘忍的謀殺安,殺手的動機似乎跟受害者的紅色日記本有關,片中其位人物似乎都想染指那本紅色日記本,謀殺隨著日記本在人們中的流傳而衍生,儘管情節簡單機械,但作品的確驚險而出人意外。除了其中Agatha Christie圈套式的神秘(系列謀殺、多名嫌疑、暗藏秘密的日記本)外,情節的骨架只不過是把Bava那稀奇古怪的暴力片斷串了起來。作品很像是一本活動的喜劇書,當然是少兒不宜的那種。(實際上Charlton Comics在六十年代末塑造出了一個名為“問題”(The Question)的角色,他其實是《Blood and Black Lace》中殺手的陰魂再現,總是臉上圍著白布,身著防雨衣,神秘兮兮。)
這部電影堪稱是驚人的暴力,尤其是在當時。片中的殺手猛烈殘殺其中的女受害者,以致于整部電影在趣味低下與否間徘徊。每一位女受害者在死前總是慘遭毒打,其中一位面部被火熱的烤爐燙印,另一位則是在浴缸裏被割腕,鮮血滲入浴池,直至屍體浸沒在殷紅的血水中。
聽來似乎有點過份,但Bava電影中的故事帶有如此肆意無憚的鏡頭,以至於觀眾難以把視線從銀幕上挪開,Bava不希望我們被恐怖電影鏡頭所征服,而是希望被所吸引,矮窄的房間內紅光四射,街道上綠霧彌漫,每一滴塊的鮮血佈置得如此細緻,整部作品看來不是虐待女性暴力的散文,更像是求得性虐待快感的POP藝術品。
Bava繼續製作了兩部giallo電影,奇異、魯莽的《Five Dolls For An August Moon》,靈感其實來源於Agatha Christie的《And Then There Were None》和一部有關貪婪暴力的更理想化的電影散文《Bay of Blood》(又名 Twitch of the Death Nerve)。
《Bird With The Crystal Plumage》1970:Bava創作並界定了giallo類型電影,Dario Argento以這一標籤加以推廣,他原先是義大利西部的一作劇作家,他執導的處女作為《Bird With the Crystal Plumage》。這部作品歸屬于希區柯克Alfred Hitchcock,同樣也歸屬於Mario Bava,並從此掀起了一系列由不同導演執導的以動物名字作為標題的電影作品,如《The Blood Stained Butterfly》, 《Lizard in a Woman’s Skin》,《The Scorpion with Two Tails》,《 Black Belly of the Tarantula》以及Argento的《Cat O’ Nine Tails》和它的續集《Four Flies on Grey Velvet》。即便是Riccardo Freda也不甘落後,拍成了標題極富有想像力的《Iguana With A Tongue of Fire》,結果卻令人失望。 《Bird》講的是一位身在羅馬的美國作家Sam Dalmas(Tony Musante飾演),即將和他妻子Julia(Suzy Kendall飾演)。在回家途中的晚上,Dalmas發現了一名躲在藝術展廳玻璃牆後意圖不軌的兇手,路見不平的他身陷玻璃牆間,被迫目擊了明顯的受害者一名白衣年輕女子沖出去求助,員警到了,Dalmas被滯留下來呆在羅馬。他開始自己進行調查,結果發現了一系列古怪可疑的畫,並陷入糾纏不清的疑惑中,一切所見並不如他所意料。
Argento在《Suspiria》和《Inferno》中達到頂峰的鏡像風格顯然有它的根源所在,如他的成名典型同一時期,他作品中那穿在黑色手套中的手(往往是Argento本人的手)總會輕輕撫摸下一個受害者的照片,這幾乎成了他的獨家商標。如同殺手的手移過鏡頭一樣明顯,Argento的攝影機總是對準了兇手的作案工具,那閃亮的匕首和銳利的刀鋒。Argento做過幾個氣勢磅礴的電影段落,當故事的主人公追尋著黃夾克的職業殺手(Reggie Nalder飾演,也即Hitchcock《The Man Who Knew Too Much》中的殺手)來到旅館大廳時,其中成千上百的與會者都身著相似。在另一場景中,Suzy Kendall防護著自己,兇手的匕首從鑰匙孔中猛戮,正試圖把門劈開。最後由一位元心理醫生在電視上解釋兇手的動機,節目的主持人開始被催眠,這些地方都可見Argento的伏筆所在。暴力往往是躁亂而毫無理性的,Argento熱衷的是展示兇殺的動作場面,而並不是它的動機或原因。
在Bird之後,Argento開始視連貫一致的敍事於不顧,他的電影愈發變得如夢魘一般。《Cat O’ Nine Tails》中對殺手身份的揭露似乎是要激起每位初看者心中的疑問:“那是誰?”Bird中直逼中心地位的暴力在《Cat O’ Nine Tails》中報復性地得以實現。在《Four Flies On Grey Velvet》中,Argento試圖用他的攝影機來探索多疑症和精神病。其中一些情節要素在敍事上看來毫無意義,其實正是影片中心理和情感方面在一個畫面和一個畫面之間的流動。
《Don’t Torture a Duckling》(1972):在他接著以大量的乳膠和湧動的蛆蟲(詳見第三部分)重新定義義大利恐怖電影前,Lucio Fulci又拍了一系列gialli 電影,推動著這一類型的界限穿越了恐怖電影,而他最終也發現了他下半生的電影生涯要在恐怖電影中度過。他的首部giallo電影,《One on Top of the Other》又名(Perversion Story)是一部相當受限制但又不失睿智性感的神話,最後以一個生搬硬湊的大團圓告終。《Lizard in a Woman’s Skin》Schizoid)是一個癲狂甚至精神混亂的兇殺故事,充滿了蝙蝠的襲擊,服用毒品的興奮,內臟挖空的狗的哀號。《Don’t Torture a Duckling》標誌著Fulci代表作的出現,縱觀他的所有作品,令人難以致信的是近年來這一電影中僅僅留有他最不知名的一部,恐怖電影迷們也為Fulci的作品感到不滿,直至Don’t Torture a Duckling》的出現。
幾名男孩在義大利南部一個鄉下小鎮被殺害。Florinda Balkan扮演一位發瘋的吉普賽女人,繼續報復嘲弄她的兒童,Barbara Bouchet扮演一名變態的有戀童癖傾向的年輕女子,隨著調查的深入,嫌疑犯也日益增多直至整個小鎮面臨著自我毀滅,這一切正是它誤人的宗教與迷信所致,和他以後的作品相比,《Don’t Torture a Duckling》中只有一處駭人的暴力場景,當村裏幾名男村民相信吉普賽女人要為咒害他們的孩子負責,決定要親手將她繩之以法的時候,最後的結果可能很難看,但絕對是Fulci經典作品中的一幕。
這一場景中並不只有血還血的意圖,重要的是還充滿了焦慮、恐懼、迷惑的人物角色。Balkan的表演如此嫺熟,我們可以真切地看到片中婦女的生命在她眼中一一閃爍。
當然,影片也微有瑕疵,每位觀眾都能預想到下一步,所以結局顯得有點令人失望。影片標題設想的公正有點強制性,另外雖然Bouchet的角色和幾名男童有著私通關係,但影片出彩處也相當簡單。況且,作品還鼓吹著類似於Mario Bava《Kill, Baby, Kill》中那壓迫、幻想的話語以及鬧鬼般的音調。
Fulci接著又拍了一部giallo電影:《Murder to the Tune of Seven Black Notes》(即The Psychic),不過這是四部中最弱的一部,之後他發現Zombie中的血腥已經一去不返。
《Next》(即The Next Victim、Blade of the Ripper和The Stran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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